足球新“冷戰”:美國vs沙特
足球新“冷戰”:美國vs沙特
又一場冷戰正在進行中,這不是過往美蘇霸權之爭,更是一場足球賽場內外的國際對抗:美國VS沙特。
【資料圖】
大衛·貝克漢姆,這個世界上辨識度最高的面孔,是這場文化領域全球化戰爭的參與者。
假設幾十年后,人們再回顧這場試圖利用足球來以引導世界目光的東西沖突時,恐怕都得利用貝克漢姆的社交媒體賬戶,來尋找各種相關史料——他和梅西在球場上熱烈慶祝勝利的擁抱;他和勒布朗·詹姆斯在球場包廂里的合影;他和好萊塢女星瑞茜·威瑟斯彭在球場的合影……
這當然不是美蘇軍備競賽時代的戰場,不過足球場或者體育競技場,已經變成了一個非典型性國際競爭賽場。2023年的夏天,沙特主權基金對足球的瘋狂投入,超過以往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職業聯賽的投入。從此前C羅的加盟,到卡塔爾2022世界杯對“阿拉伯老大”沙特的刺激,沙特一夜之間蘇醒,發現他們可以用能源資本吸引全球的矚目。
有了C羅,他們當然更想爭取到梅西。這個世界上最著名的兩位足球運動員,或者說,在全球化范圍內,最著名的兩位體育巨星。然而貝克漢姆和他邁阿密的伙伴,在4年前就開始策劃對梅西的爭取。于是即便沙特在這個夏窗,從歐洲挖來包括內馬爾、本澤馬在內的20多名一線球星,美國職業足球聯盟,MLS,挖走的一個梅西,就有了流量和關注度上壓制沙特的資本。
這兩個國家的足球聯賽,在國際舞臺上暫時還排不到前列,但這不重要,因為更廣義的戰場,是在社交媒體上。
梅西拒絕了沙特更高的薪資,當然,這決定包含有個人和家庭原因,不過從梅西和貝克漢姆夫婦在聯賽杯奪冠之后擁抱來看,梅西在美國過得比歐洲還快樂。
同一時間的C羅,在沙特聯賽中,對著中國裁判傅明憤怒地咆哮;之前C羅直接回應沙特和美國的職業足球對比,明言:“我認為沙特聯賽比美國聯賽更好。”
沙特更有錢,美國看似更自由,這是兩種不同文化環境,對職業球員這種稀缺性人力資源的不同吸引力。社會文化上,沙特相對更保守,酒精和女性的活動范圍,控制得更嚴。而在邁阿密國際,貝克漢姆的身邊,總是衣香鬢影,雞尾酒和名人,從來不缺。簇擁在美國職業足球周邊的,從不缺乏女性身影,而且往往是在美國社會中影響力最大、社媒力量最大的女性。
這種文化形象上的對立,是美國能“戰勝”沙特的軟實力,即便貝克漢姆和喬丹一樣,絕不讓自己的品牌形象和政治產生更多關聯——2022年,他還是卡塔爾世界杯大使,對西方媒體詬病卡塔爾的各種社會話題三緘其口。同一時間,他又是邁阿密國際乃至美國職業體育的代言人,穿著邁阿密國際隊的官方西裝外套,不知疲倦地向公眾揮手致意。
2021年,貝克漢姆夫婦斥資2000萬美元,在邁阿密買了一套超豪華頂層公寓,那座建筑是英國著名建筑師扎哈·哈迪德設計的,頂層配有直升機停機坪,可欣賞大西洋美景。之后,長子布魯克林與富豪二代佩爾茨成婚,婚禮就在邁阿密棕櫚灘路的豪宅巨星。突然間,貝克漢姆家族在佛羅里達州成為了權勢人物,這個州也是美國最熱門地區一——特朗普支持者的大本營。
貝克漢姆會區隔他和政治的關系,生怕被迫站隊后,影響自己的商業價值,但他充分利用自己在體育、時尚、流行音樂和娛樂界的人脈,不斷推升影響力。邁阿密國際的比賽,梅西到來前,競技水平難以讓人恭維,成績在MLS吊尾,不過賽場邊的影響力傳播上,你總能見到勒布朗·詹姆斯、妮可·基德曼以及金·卡戴珊,這樣的美國主流流量名人。卡戴珊是維多利亞的老朋友,她的著裝出位,恰恰是沙特和中東足球聯賽場景中,不可能出現的個體景觀——有媒體形容,卡戴珊“就像一尊穿著緊身衣的自由女神像……”,這和沙特以及絕大部分中東女性,形成的對比反差極大。梅西在邁阿密的首場比賽,就有卡戴珊的身影。
這兩個月邁阿密國際的比賽,只要看看貝克漢姆以及維多利亞的社交媒體,就能看到這種足球影響力傳播,在美國乃至整個西方世界的擴散。他倆的社交媒體賬號,現在就是邁阿密國際名人觀賽的簽到本:“邁阿密又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夜晚!!!!朋友們又出來支持了。”
歌手卡米拉·卡貝洛與貝克漢姆女兒哈珀的場邊合影、說唱歌手肖恩·庫姆斯的留影。超級名模卡莉·克勞斯與貝克漢姆,早就在合力推廣阿迪達斯時,就有過協作,克勞斯的丈夫,是賈里德·庫什納——特朗普女婿兼前高級顧問——的兄弟……
網球明星小威也是“老朋友”,再關聯下去,這條朋友鏈,能順延到哈里王子和梅根。
社交媒體時代,誰能說朋友圈不是一片陣地?甚至在這場美國VS沙特的足球文化大戰中,社交媒體會是傳播的主戰場。
足球場上的戰士,同樣也會是社交媒體的主角,像梅西本人。
“這就是美國的味道。”他在社交媒體的發推,他和啤酒品牌的合作。以及他和妻子,在佛羅里達一家餐廳里,和貝克漢姆夫婦的休閑合影,梅西的標注是“與朋友共度的夜晚”,以及一個酒杯表情符號。
遠在沙特的C羅,不論他自己是否飲酒,恐怕都沒法在社交媒體上,展現出自己在沙特和任何酒精類飲料的商業關聯吧?
沙特的足球文化出擊,憑借的更是自己深不見底的能源資本,以動輒三倍五倍的轉會費和薪資,去硬敲歐洲五大聯賽的當家球星們,為此沙特職業聯賽專門在倫敦開了間辦公室。
沙特的挖人,還不是幾家傳統俱樂部的單獨行動,而是由聯賽管理者出面,甚至任命了前切爾西足球總監埃梅納洛這樣的行家,專業負責在歐洲挖人。金錢的攻擊力,確實難以抵擋,但是在聯賽傳播推廣、樹立起自己國際化文化品牌上,沙特暫且還落后美國一步,這更是在社交媒體傳播和文化習俗差異上的不同。
但沙特的可怕之處,在于這是主權基金代表的“主權行為”——俱樂部買人、主權資本買單,在對球星的財務吸引力上,短期內是更加市場化的美國職業足球無法抗衡的。
然而美國職業足球販售的,更是美國生活方式,表象上更加自由的西方倫理價值觀。這又是沙特在很長時間內難以突破的地方。
這場戰爭要打多長時間,很難確定,關鍵之一,恐怕還是主權基金的主導者,到底對足球這項文化事業的興趣,能延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