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女生連續加班去世 新業態勞動者權益如何保障?
日前,22歲女生徐某某在杭州從事直播運營工作因連續加班突發疾病去世,引發公眾對于新業態勞動者權益的普遍關注。隨著互聯網平臺經濟的迅速
日前,22歲女生徐某某在杭州從事直播運營工作因連續加班突發疾病去世,引發公眾對于新業態勞動者權益的普遍關注。
隨著互聯網平臺經濟的迅速發展,依托互聯網平臺就業的新業態勞動者越來越多,比如主播、代駕員、網約車司機、送餐員等。他們目前的生存狀態和工作環境如何,權益是否得到保障?圍繞這些問題,記者進行了深度調查。
加班熬夜比較普遍遇到大促全天直播
17時開始直播,24時下播;次日6時至9時,加一次直播;當日12時開始接著拍攝短視頻、直播,直到21時下播。結束將近一天一夜的直播工作后,今年22歲、剛參加工作半年的李婷婷(化名)發出感慨:“活著真好。”
李婷婷畢業于浙江一所高校的播音主持專業。今年年初,她進入直播行業,工作內容包括拍視頻、選品、上播、復盤等,熬夜加班是常態,“比較賺錢,養活自己沒問題,但公司根據直播時間計算薪酬,不干就沒有收入”。
前不久,同為22歲的女生徐某某在杭州從事直播運營工作因連續加班突發疾病去世事件發生后,李婷婷收到了很多朋友發來的信息,讓她注意身體。但她明白,從事直播工作,肯定需要熬夜加班。此外,她所在公司計算主播的報酬標準之一是直播時間。
李婷婷的經歷并非個例。有直播從業者稱:“介紹完最后一款商品、關掉直播后,時間已過了零點,我累癱在了椅子上。”
記者采訪的多位直播從業者說,她們每天工作超過10小時,連續加班熬夜較普遍,在大型購物節期間會進行“日不落”直播。
執行力度有待增強新業態工時缺規范
除了直播行業從業者,其他新業態從業人員同樣處于工作時間長、勞動強度高的狀態。
今年39歲的鄭樂(化名)在北京開網約車,他最初選擇開網約車的想法很簡單,“時間自由,賺得多”。然而,當他真正進入這個行業后發現自己錯了,“基本上每天早上8點半出車,晚上12點左右才能回家休息”。
陳蘭開(化名)今年40多歲,自2017年開始專職從事代駕服務。他一般下午5點左右上線接單,接單高峰期是晚上10點至12點,之后陸陸續續一直干到次日早上四五點鐘回家休息,“我的工作時間只能跟著客人的需要走,要想多掙錢,就要多接單”。
李婷婷、鄭樂、陳蘭開等人的背后,是依托互聯網平臺就業的數千萬名新業態勞動者。對他們來說,每日工作時間超過10小時,加班熬夜已經成為常態。
對于不少新業態勞動者超時限工作現象,中國社科院法學研究所社會法室副主任王天玉認為,如果用人單位與勞動者之間構成勞動關系,則適用于勞動法律法規;但在實踐中,勞動法執行力度不夠,對于這種違反勞動法律的行為,缺乏強有力的執行手段。對于沒有勞動關系的勞動者,我國尚未構建起與新業態相適應的法律制度。
執行力度有待增強新業態工時缺規范
2021年7月,人社部等部門聯合印發《關于維護新就業形態勞動者勞動保障權益的指導意見》,提出針對新就業形態勞動者,符合確立勞動關系情形的,企業應當依法與勞動者訂立勞動合同。不完全符合確立勞動關系情形但企業對勞動者進行勞動管理的,指導企業與勞動者訂立書面協議,合理確定企業與勞動者的權利義務。
在中國勞動關系學院法學院院長沈建峰看來,未來需要進一步解決的問題是,哪些勞動法規則可以適用于不完全勞動者,已有的勞動法制度如何適應數字時代用工模式等。
王天玉認為,要完善勞動法律,確立工作時間總時數的底線,同時建立適應互聯網時代工作靈活性的工作時間調配制度。
針對不完全符合確立勞動關系情形但企業對勞動者進行勞動管理的情形,受訪專家建議盡快補齊法律法規和規范的短板。
“未來可以考慮為平臺勞動者引入工時賬戶制度,以解決隨時上下線、為多平臺工作等帶來的過度勞動問題。”沈建峰稱。